第(3/3)页 烟尘之后,那位天下人交口相传的一品刀客,迟疑了许久。 赵无安知道他在犹豫,但也多半能猜到,段狩天犹豫之后的结果。 果不其然,在经历了一段不算短的沉默之后,段狩天缓缓开口道:“此生夙愿,确是与胡不喜一较高下……但若大仇不报,狩天又有何颜面见凌志霄于九泉之下?” 那位决然刀客,又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刀。 “赵居士,少打几分算盘,你或许能死得干脆些。” 赵无安苦笑道:“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。还有太多的事情,等着我去干。” 段狩天像是没听到一般,手中凌厉长刀再度挥出,直直朝着赵无安劈了过去,退无可退的白衣居士只能举起双手抵挡。 一阵刀光闪过,脆弱的白衣便如纸片一般在段狩天的刀劲下断裂,赵无安轰然飞退,身子重重地撞在后头一棵树上,口中喷出一道血箭。 随着袍袖被段狩天刀劲削断,一卷纸也从赵无安袖中滑出,顺着风倒飘回段狩天面前。 段狩天愣了一愣:“这是……” 那是张很普通的纸,因为一直被赵无安藏在袖中,沾染了汗渍,显得颇有些陈旧。但真正让段狩天吃惊的不是那张纸,而是纸上的字迹。 一年多来,辗转南北,无论到了哪里,段狩天都带着一张纸。纸上记载着一道平淡无奇的药方,却能治愈他晋入一品境那一晚所留下的伤痕。 因为重伤难愈,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,少有停歇之时。所以每得空闲,段狩天往往便会按着纸上的药方去药房抓药,疗养一番自己这副残躯。 而那药方上的字迹,与赵无安袖中滑落出的这一张,竟然无比相似。 趁着段狩天发呆的功夫,赵无安以手撑地,缓缓地站起了身子。 手无寸铁接下段狩天三刀,他居然还活着。 “段狩天,这便是那个救了你的老郎中的名字。你那一日提了药便走,是我替你要到了他的姓名,以待有朝一日来报答这救命之恩。” 漆黑夜色下,赵无安遍体鳞伤,一袭白衣也早已皱成一团。只是那双看遍这世间恩仇的瞳眸,依旧清澈得发亮。 “段狩天,人活着,不能只有仇念,而无恩心。”赵无安一字一句道。 段狩天怔愣了许久,猛然伸出手,死死攥住了那张飘飞在空中的纸片。 “恩仇,且以一刀分说。”他淡淡回应道。 “你说不明白。”赵无安认真地摇了摇头,“入聂家,你的决定大错特错了。你便是做到现在这副模样,胡不喜也绝不会饶了你。” “那岂不是正好?” “一点也不好。我从来都不觉得,胡不喜是谁能够随便应付掉的对手。”赵无安直起身子,严肃地望着段狩天,冷冷道:“杀了我,于你并无好处。至于你所说的罗衣阁主……” 段狩天蹙起眉头。 “我也能杀。” 第(3/3)页